杀死袋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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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iginal 吴志远图/文志远读城 2020-08-29

夜色之中，一声闷响，我确信，我已经撞死了那只袋鼠。

那头美丽的小兽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，摸摸它的身体，依然柔软，温热如生。

我还能做什么？只能一声叹息。

之一看不见，却无处不在

袋鼠，澳洲的象征。

每个要去澳洲的人，都会想象着各种与袋鼠邂逅的情景：打开门，看见袋鼠；路上遇到袋鼠。

毕竟，在澳洲，袋鼠比人要多，甚至泛滥成灾，政府每年都要猎杀百万头袋鼠，以确保生态平衡。

很多在澳洲住久了的人，在跟新来者或者国内亲友聊天时，都会津津乐道他们与袋鼠遭遇的经历。而各种跟澳洲相关的书籍上，更是充斥着关于袋鼠的趣味。

在澳洲自驾，你会发现，时不时，公路上有黄色标志提醒，提醒前方有袋鼠出没。这种标志不仅仅出现荒郊野外的公路上，在市区内，也经常会看见。

这一切，都会让你以为，在澳洲，袋鼠就是你的邻居。

然而，真正到了澳洲，你才会发现，若是不去动物园，在野外见到活袋鼠的机会，其实并不多。

尽管澳洲袋鼠多，但是，澳洲无人居住的地方更多。差不多就是一个上海的人口，却散布在像中国那么大的地方。可以，想象在澳洲绝大部分地区，有多么荒凉。袋鼠们有的是地方，避开人类。

旅居澳洲一年多，往往是真想见袋鼠时，未必能够见到，倒是时常会偶遇它们。在我的1.5万公里环澳自驾中，袋鼠常见，不过，大部分时候，已经死了。它们是被过往的车辆撞死的，然后被老鸦或者荒原金雕分食。

澳洲荒野公路上，撞死动物，是很正常的事情。被撞死的不仅仅是袋鼠，从刺猬、蜥蜴、蛇等开始，到各种小鸟、鸸鹋，甚至绵羊、牛，还有骆驼，这样的大型动物，都常见不鲜。

图：被压死的蜥蜴

图：被车撞死的金雕

而我自己，曾经一个晚上，在路上压死两只兔子。这些可怜的小生命，在我的车来时，拼命的想越过公路，而跑到一半，又想折返过去。而我当时已经没有办法避开它们。

图两只可怜的兔子

有个好事者，专门写了本书，教你如何识别并食用澳洲公路上被撞死的动物，包括其判别其死亡的时间，还有加工的方式。可见，在澳洲，野生动物被撞死，还有你开车撞死野生动物的机率有多高。

之二它们才是这片大陆的主人

也有几次，见到活生生的袋鼠：在西澳与南澳边境公路上，一个袋鼠家族，在前方接二连三地跳跃着，横穿马路；还有一个深夜，看见一只袋鼠被车灯强光照射着，呆在高速公路中间的分割线上，一动不动；另一次，则是在去尖峰石阵的路上，我临时拐进公路旁边的一条小道，到附近的一个观景点稍做停留，却突然发现旁边草丛里一阵骚动，再看时，一只大袋鼠背对着我，向荒草深处跑去。

夏天，在西澳南部海岸旅行时，那里降水较多，因此树木高大。有个黄昏，在一个河谷中，我发现了很多只袋鼠，跟牛群、羊群一起吃草。

我记住了那个地方。后来找了一个机会，循迹而去，果然看见黄昏时刻，百余只袋鼠在那里嬉戏。等我靠近时，所有袋鼠都用两只后腿撑在地上，两只前爪则以平放“7”字的姿态，放在胸前，悬在空中，同时，两只眼睛竖得高高，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，萌得狠。他们中的很多，则迅速躲进密林，瞬间不见了踪影。

图黄昏聚满袋鼠的河谷

秋天，在西澳北部大金伯利地区探险，一大清早，坐在越野车上，看见袋鼠在公路两边荒原上快速的弹跳、奔跑。朝阳之中，那袋鼠在大漠秋日的荒草中跳跃，奔向荒野纵深地带。一边跳，一边还回头张望我们的车辆，十分好奇。

那一刻，我真切地感受到，它们才是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。

奇怪的是，见到袋鼠不仅仅是我激动，跟我一起探险的澳洲人，也激动。袋鼠，他们也见少了？当然，他们大多来自悉尼、墨尔本、布里斯班这样的大城市。

如果想给它们拍张照片，往往并不成功。很简单，这些警惕性很高的澳洲大陆主人，在你掏出相机之前，就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。根本就不会赏脸给你机会。

这，对于像我这样的摄影爱好者来说，每次都是一个大大的遗憾。

之三还能做什么，只能一声叹息

澳洲是自驾者的天堂。这里的公路，往往就是一条直线，直通天际线，既平坦也没有多少转弯，开起来很容易，速度也会很快。

但是，澳洲也是自驾者的梦魇。因为你太容易撞到野生动物，对高速行驶的车辆而言，撞到袋鼠这样的大型野生动物，绝非是件好事。

当然，你是那种由四节车厢连接起来的Roadtrain，那就另作别论。